后汉三国,群雄并起,特别是曹操孙权刘备这三个当世枭雄互相之间杀得尸山血海,但是不管“中原大战”打的有多不可开交,大汉边陲似乎一直比较稳定,汉朝初年嚣张跋扈的匈奴和西南夷,谁也不敢掺和进来分一杯羹,这三个人(或者说三股势力)在兄弟阋墙的百忙之中,也不忘了清扫一下家门口:经常抽空往外打一家伙,在解救被抢掠大汉百姓的同时,还能抓回一些壮丁补充进自己的队伍——早年的大汉是匈奴的提款机,后来却成了曹操的兵源地。于是有人说:要不是司马懿这厮篡取了曹魏江山,曹孙刘剩下一家,也没有后面五胡乱华的悲剧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我们看《后汉书》、《三国志》乃至《三国演义》,总是关注于刘备多么仁厚、诸葛亮多么睿智、关羽张飞赵云多么威猛,但是却忘了在三国那个乱世,还有一群真正的英雄。笔者今天说的四个人,除了曹操之外,其他三个虽然在内战战场上乏善可陈(史料和演义很少提到),但是他们的功绩却要远超很多人耳熟能详的“大英雄”,甚至放在当时的哪个年代来衡量,他们也可以算作卫青霍去病那样的民族英雄。就是他们让胡人在中原纷争的时候不敢乱动弹,否则中原可能早就成了胡人天下了。
首先我们要来说一说那个被袁绍灭掉的白马公孙瓒和他的死对头趜义。“白马公孙瓒”骑不骑白马不知道,但是他麾下的“白马义从”,却是当时顶尖的王牌部队,虽然被袁绍的盟友兼部下麹义在界桥之战中打得挺惨,但是作为纯骑兵部队,也只有曹操的虎豹骑能跟白马义从一较高下。
趜义虽然跟公孙瓒打了个两败俱伤(趜义先胜后败),但是他们打起异族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趜义对匈奴和羌人的战法都很了解,所以不是土豪的趜义没有公孙瓒那么多战马,但是他有汉军大杀器——强弩,并以此组建了另一支王牌部队——先登死士。当年南匈奴单于於夫罗闹事,抓走了大汉河内太守张杨,这让趜义的盟友兼老板袁绍很是不爽:我们哥几个闹不和,你个外来户也想插一杠子?趜义老弟,你带着你的先登死士去把他们给我灭了!
虽然是带着队伍跟袁绍搭伙,但是趜义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只能是小半个盟友,大半个身份还是不下,虽然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抗衡袁绍,但是灭个小小的南匈奴还是手拿把攥的。于是他一口气追到邺南,撵上了带着“肉票张杨”的匈奴单于於夫罗。连一句废话都没说,趜义一顿强弩乱射,然后操起刀子就冲上去了,於夫罗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身边的人就快被杀光了,只好用张扬当挡箭牌玩命儿跑路。但是谁说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趜义的步兵撒丫子狂追,一直把於夫罗追得一分赎金没要就放还了人质才罢休。
作为趜义先登死士的对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不是吃素的,这支全部骑着白马的部队,在胡人(因为各时期史料对匈奴、乌桓、鲜卑的称呼都不同,所以我们下文统统称之为胡人)眼里,那就是一群白色阎王,以至于在内部规定:“遇见白马部队,第一件事就是掉头就逃。”
公孙瓒与他的前上司刘虞不同,刘虞主张怀柔(当然刘虞也没少打胡人,而且打起来也毫不手软),但是公孙瓒认为:那帮家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最好的胡人就是死了的胡人。史料记载:(公孙瓒)尝从数十骑出行塞,见鲜卑(另一本书说是乌桓,所以非原文引用史料,还是称之为胡人)数百骑……瓚乃自持矛,两头施刃,驰出刺胡,杀伤数十人,亦亡其从骑半,遂得免。鲜卑惩艾,后不敢复入塞……乌丸贪至王率种人诣瓚降。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公孙瓒是个狠角色:别人的长槊或长枪只有一个枪头,这哥们儿的长枪俩枪头,杀伤力更强,但是使用不当也会误伤自己。
如果说公孙瓒和趜义跟胡人是小打小闹,那么曹操父子就是奔着灭绝胡人去的,什么匈奴、乌桓,惹着曹操要挨打,没惹着曹操也要挨打。
但是曹操的发小兼死敌袁绍做的就很不地道,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袁绍居然勾结异族:“三郡乌丸承天下乱,破幽州,略有汉民合十余万户。袁绍皆立其酋豪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焉。”被人家抢去了十万百姓连个屁也不敢放,还巴巴地封官送美女。
等到曹操收拾了袁绍,腾出手来就准备跟乌桓秋后算账,在建安十年到十二年(路程很远,出征到凯旋需要两年)柳城一战中,曹操一仗干挺了三个胡人单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数万骑逆军——使张辽为先锋,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馀万口”。曹操也真没客气,把那二十万降人的精锐全部收编,还给那只部队新起了个名字,叫做“三郡乌桓”,成了仅次于虎豹骑的“天下名骑”。
曹操一战破三单于,把北部胡人诸单于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在曹操凯旋途中,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行单于那楼等大大小小部落首领纷纷前来磕头送礼,“祝贺”曹操干掉了他们的同族。
这时候不能不提一句,刘备这期间干了一件很不地道的事:他居然建议刘表趁着曹操打乌桓而后方空虚的时候,去许昌抢汉献帝。当然刘备趁人之危的馊主意被刘表一口拒绝了,其实即使刘表真的去了许昌也占不了便宜,当年张邈、吕布、陈宫也这么干过,但是被荀彧和夏侯惇给打回去了。
要不怎么说虎父无犬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呢,曹操那个“黄须儿”曹彰,从小的志向就是“大丈夫应当效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率领十万之众在沙漠上驰骋,驱逐戎狄,建功立业。”建安二十三年,胡人(乌桓或者乌丸)又开始闹事,代理骁骑将军曹彰曹彰北征,“彰追之,身自搏战,射胡骑,应弦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日,彰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逐北。至于桑乾,去代二百余里。……一日一夜与虏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千数……时鲜卑大人柯比能将数万骑观望强弱,见彰力战,所向皆破,乃请服。北方悉平。”这段记述,让人想起了当年楚霸王项羽在巨鹿之战中吓破了反秦诸侯的胆,这次是曹彰吓怂了胡人单于。
在曹家父子穷追猛打之下,北方的胡人一直很消停,别说参与到三国争霸,就是看热闹都不敢,生怕这哥仨打赢了的搂草打兔子收拾胡人,打输了的也可以捡软柿子捏,欺负欺负胡人出出气。
其实说起来,曹操孙权刘备还是沾了汉武帝刘彻和卫青霍去病的光,或者说继承了他们的优良传统:“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兄弟阋于墙犹外御其侮”。所以说中原王朝不管窝里斗得多厉害,只要骨子里的血性还在,大局观还在,敢打敢拼,什么南夷北虏都得乖乖的趴着,要是像宋朝那样重文轻武、明末李自成那样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结果可能就没司马懿啥事了,可能也没有唐宋明清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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