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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绿林派？与新都有什么渊源？

　　绿林派起源的种种民间传说，献给读者。

绿林派第四代传人武术大家杜云武

　　一、“坛中客”的传说

　　清代嘉庆年间，新繁城附近，有个人叫李再兴，武功无敌。可惜，他有武功无武德，惹事生非，成当地一霸。

　　一天，他在小酒馆里，见老板娘颇有姿色，便要将她占为己有。忽然，店内的酒坛内，射出一道耀眼青光，出现一位仙风道骨的花甲老人，大呵一声：“放肆！”腾空而起，两三招把李再兴打跪在地。老人接着说：“习武之人，武德为先，不去惩恶扬善，却危害百姓，习武何用？”李再兴对老人的武功佩服不已，听罢教导又羞愧万分，鞠躬拱手道：“老人家尊姓大名？”“老夫姓黄名庆，名号‘坛中客’是也。”说罢，化一缕青烟飘然而去。

　　“坛中客”惩恶扬善的事，在新繁城内传开，贪官污吏们害怕，就联名上书嘉庆皇帝，诬告黄庆扰乱社会。嘉庆传旨，命缉拿黄庆进京。接着，成都捕头吴旺带领一群捕快，气势汹汹赶到新繁，以捉拿钦犯为名，在城内大肆敛财、吃喝嫖赌。鬼混一个月后，连黄庆的影子也没见。

　　没几天，衙役通报，说黄庆来自首。知县和捕头吴旺立刻升堂，只见大堂上站着一位身穿蓝衫、脚套草鞋、白须鹤发、目射金光的老人，清瘦端庄。老人从容的说：“可带我去见皇帝，不过有三个条件：一是要抬老夫进京。二是老夫要坐四人抬的坛子。三是退清收刮的钱财。”吴旺一听恼羞成怒，说犯人还敢谈条件。老人大喝：“荒唐，谁是犯人！”余音未落，一缕青烟中“啪啪啪”三连响，吴旺已挨三记嘴巴，顷刻间肿如猪嘴。众人定睛一看，老人纹丝未动，不禁大惊失色。官吏们自知不是对手，又苦于不能交差，只能答应条件。

　　吴旺等人抬着坛子，终于来到京城。迫不及待的嘉庆皇帝，在大殿提审黄庆。见士兵抬入一口陶坛，皇帝莫名其妙，问：“钦犯何在？”坛中有人应：“在此。”皇帝勃然大怒，让把人拉出来，不料空无一物。皇帝命人用斧砸坛子。随一声天崩地裂巨响，坛片飞扬，只见半空中有一老翁，盘腿端坐残片上，飘然而去。

　　就此，“坛中翁”黄庆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本是神仙，也有人说他隐居新繁……

　　二、“金斗子”收徒

　　光绪六年（1876 年），丁宝桢就任四川巡抚，由宫廷镖师王飚护送入川。王飚武功盖世，人称“王二爷”，绰号“金斗子”。

　　王二爷交差后，到新繁寻访“坛中客”。快到新繁城时，他见斑竹林里有位青年，在练岳门“宰手”，身法灵活，手脚敏捷，忍不住大赞一声：“好！”青年见二爷和传说中的“坛中客”外貌相似，就过来还礼。二爷递上酒葫芦请他喝酒，两人边喝边聊，原来青年叫梅老幺，久闻“金斗子”大名，一定要请回家吃饭。

　　路上，林中传出“咕咕咕”斑鸠叫。王二爷往怀里一掏，扬手便是一道寒光飞入林中，斑鸠应声落地。叹为观止的梅老幺拾起斑鸠，和二爷来到一座庄园前。园外高墙围绕、竹树环抱，红门上有“梅园”两字。进门是茶厅，茶客见到梅老幺都称“梅幺叔”。梅幺叔让母亲梅夫人、三位干兄弟——彭豹、张同川、杜银州和二爷一一相见。

　　第二日，梅幺叔问王二爷擅长哪种兵器，二爷说：“都不喜欢，不如这个。”说罢，从怀中掏出铜钱，幺叔才明白打落斑鸠的是铜钱。二爷抓起一枚铜钱，对着碗口粗的柳树一扬手，“叭”——铜钱穿树而过。四兄弟瞠目结舌，跪下磕头拜师。二爷推辞不肯，梅幺叔坚持说：“我几个虽是富家子弟，却一心除暴安良，但武功低微，恳求前辈栽培，必将终身孝顺，永世不忘。”二爷见他们诚恳，便答应收徒。

　　这晚，梅夫人得知拜师一事，备了拜师宴。席间，王二爷指着山珍海味，说：“老夫不讲吃穿，粗茶淡饭加一葫芦薄酒，就好。日后这样铺张，我抬腿就走。”梅夫人一口答应。饭后，二爷让管家王幺司去买麻袋四根、火麻十斤、斑竹四根、慈竹二十斤、木料五根……大家很奇怪。

　　隔天一早，四兄弟来到功房，见王二爷用手劈竹，惊叹不已。而后，大家按二爷吩咐布置功房：一屋角放四个沙袋、一屋角放四付麻圆、一屋角放草龙桩、一屋角放滑车，屋中间放张条桌，桌上放四个竹把子。张同川问：“竹把子能有何用？”二爷不解释，命张同川向他挥拳砸来。张同川刚出手，就被二爷一催步一沉肘，“叭哒”摔地上。接着，二爷又带徒弟们到一棵梅树下，马步一蹲，一翻腕一沉手，剥下块树皮。二爷语重心长地讲：“这些功夫就是长期练这些器械的结果，从平凡器械中，才能练出高手。”徒弟们大受鼓舞，每天在房里打沙包、砍麻圆、搓竹把、拉滑车。

　　王二爷赏识梅家的管家王幺司。某晚，王幺司给二爷洗脚，二爷问是否想学武功，幺司说很想，只是自己是下人不能学。二爷说习武不分下人上人。幺司磕头就拜，王二爷收下第五位徒弟。

　　一年后，王二爷才开始教拳法，教学重在拆招。师徒对每招每式反复探讨，相互对招。徒弟们总被打得鼻青脸肿，从不叫苦。

　　三、师徒大闹周府

　　两年后的一天，王二爷师徒到新繁城游玩，得知有位妇人的丈夫被周家地主放恶狗咬伤，无钱医治。师徒们给他们银子治伤，又问为何不报官？妇人说，我们是周家长工，惹不起。二爷要去周府评理，妇人说周府有群打手，其中有个“殷铁爪”的武功了得，不能去。二爷淡定地说：“习武目的就是惩恶扬善，今天正好试下徒儿们功夫。”

　　师徒们闯入周府评理，被周家管家、一群家丁和恶狗拦住。恶狗扑向师徒，彭五爸挺身而出，身子一偏，右手一揽，恶狗几声哀嚎，口中血溅满地。五爸一扬手，一块狗嘴皮打在周家管家脸上。恶狗再次扑向五爸，他不躲不闪，右手一扬锁住狗咽喉，一扭一送，扔出丈远。恶狗一命呜呼，家丁们一拥而上。五位徒弟各以一敌二，三拳两腿打趴家丁。

　　这时，主人周万山带了膀粗腰圆的“殷铁爪”赶来。周万山喊“打死我狗，拿命来还。”“殷铁爪”一纵步腾空丈许，稳如磐石的落在彭五爸面前，双掌一前一后、曲指稀张，迎头一爪。“小心虎爪！”师父话音未落，右手爪已到面门，五爸急忙偏头躲闪。谁知这爪是虚，待五爸偏头时，“殷铁爪”转身到他背后。五爸背上一阵巨痛，师父跳入其中将他拽回。一看，五爸背部的衣服被撕下一大块，背上有五道深痕，鲜血直流。

　　王二爷一箭步挡在“殷铁爪”面前，“殷铁爪”故技重演，扑向老人。二爷不躲闪，双掌从胸前向前一隔，一上步，一招猛虎扑羊，以虎爪还虎爪，对其胸前轻轻一爪，“殷铁爪”胸口鲜血淋漓。若非手下留情，“殷铁爪”已被打穿胸肺，他忙跪下问老人尊姓大名。一听是“金斗子”，“殷铁爪”连连谢罪，周万山也赶紧赔礼道歉。一桩除暴安良的好事就此传开。

　　四、“绿林”开宗立派

　　过了几个月，王二爷对徒弟们说：“老夫在此近三年，明日和大家告别。”五位徒弟哭着不舍师父走。

　　第二天早饭后，梅夫人端出一大盘银子送王二爷，二爷说：“银两不需要。帮我把酒葫芦灌满就足矣。”稍后，徒弟们送二爷到码头登船，二爷说再教你们一套拳法。说罢一招一式的示范，徒弟们很快学会了。二爷登船挥手道别，王幺司突然问：“师父，刚才教的叫什么拳？”“连把锤。”王幺司又问：“我们是什么门派？”二爷望着河边绿油油的芦竹林，高声回道：“绿林！”从此，“绿林派”在新繁发扬光大，代代相传。

　　绿林派第六代传人、新都武协主席黄德善

　　绿林派武术是巴蜀传统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有悠久而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它的形成受到侠义精神、儒家精神等传统文化影响，动作讲求稳、狠、准，步伐灵活多变，身法变化多端，善于在对抗中连续击人要害，因此，在中国武林独树一帜。

　　本文作者：蔡文彬，西南石油大学教师，中国民俗协会会员，中国艺术人类学会会员。